导读
欧洲政局变化或对欧洲的绿色能源与环境保护政策造成深远影响。本篇报告旨在梳理能源危机前后欧盟以及代表欧洲国家政府推行的重要绿色政策或相关措施表态。
摘要
在能源危机前,所有代表欧洲国家都认可并基本遵循欧盟的碳中和目标,大多将实现碳中和目标的时间设在2050年,并积极发展可再生新能源,表示将逐步退出化石能源。在能源危机后,大部分代表欧洲国家选择以限制能源价格、财政补助来延缓退出化石能源的进度,而以德法英为代表的发达国家加速推动可再生能源的开发,以削弱能源系统中化石能源的占比与依赖度。
各国绿色政策分歧点之一在于可再生能源的发展类型:英国、瑞典与丹麦利用其地理区位优势,重点发展海上风力发电,目前已有相当的技术优势与积累,而处于能源转型关键期的波兰则大力开发陆上风力发电与生物质能;瑞士与挪威的侧重点在于水力发电。相较于生物质能与氢能,风电、水电与光伏发电的关注度更高,而德国、法国、英国等技术先进的发达国家也更愿意挖掘氢能潜力。
各国绿色政策分歧点之二在于对核电的态度:德国、丹麦坚决反对核电,意大利没有建过核电站,瑞典左翼党、瑞士、荷兰对核电亦持反对态度,正在逐渐退出核电;法国、英国与瑞典极右翼党坚决支持核电,而波兰也希望在2030年-2040年之间建立起自己的第一座核电站。欧洲内部对核能充满争议:在能源危机爆发后,欧盟政府通过一项法案将“符合条件的安全核能”视作“绿色能源”,招致批评。核电将成为欧洲右翼党派在能源领域施展拳脚的关键发力点,一些国家原有的能源政策或将被大幅修改。
各国绿色政策分歧点之三在于退出化石能源的时间与节奏:虽然所有的代表欧洲国家都愿意逐渐退出化石能源以实现碳中和,但尤其是在能源危机造成天然气短缺后,分歧与冲突进一步加大。一方面,诸如波兰、匈牙利等中东欧地区的发展中国家因相对落后,可再生能源在能源结构中的占比偏低,其政府认为其需要应对当前的能源危机,因此碳中和目标需要时间宽限;另一方面,作为产油大国的挪威出于其产业利益的考虑,拒绝为退出化石能源的时间设定具体日期。而欧盟外的瑞士则灵活得多:该国政府选择在邻国储存天然气,同时放弃“完全电气化”的高成本退出方式。右翼政党短期的政治主张重点在于解决高价能源问题,而成本最低的手段,就是不顾“政治正确”地减缓退出化石能源的节奏,这或对当前的绿色能源与环保政策造成冲击。
风险因素:欧洲绿色政策变化超预期,全球能源危机形势超预期
能源危机前后欧洲各国政府推行的绿色政策
本篇报告旨在梳理能源危机前后欧盟以及代表欧洲国家政府推行的重要绿色政策或相关措施表态。以2022年3月作为能源危机爆发的时间,能源危机后推行的政策或法案内容将以淡蓝色标记。
综合来看,在能源危机前,所有代表欧洲国家都认可并基本遵循欧盟的碳中和目标,大多将实现碳中和目标的时间设在2050年,并积极发展可再生新能源,表示将逐步退出化石能源。政策的分歧在于可再生新能源的发展类型、对核能的态度,以及退出化石能源的时间与节奏。而在能源危机后,大部分代表欧洲国家选择以限制能源价格、财政补助来延缓退出化石能源的进度,而以德法英为代表的发达国家加速推动可再生能源的开发,以削弱能源系统中化石能源的占比与依赖度。
关于可再生能源的发展类型:在代表欧洲国家中,英国、瑞典与丹麦利用其地理区位优势,重点发展海上风力发电,目前已有相当的技术优势与积累,而处于能源转型关键期的波兰则大力开发陆上风力发电与生物质能;瑞士与挪威的侧重点在于水力发电。相较于生物质能与氢能,风电、水电与光伏发电的关注度更高,而德国、法国、英国等技术先进的发达国家也更愿意挖掘氢能潜力。
对核能的态度:在代表欧洲国家中,德国、丹麦坚决反对核电,意大利没有建过核电站,瑞典(左翼党)、瑞士、荷兰对核电亦持反对态度,正在逐渐退出核电;法国、英国与瑞典(极右翼党)坚决支持核电,而波兰也希望在2030年-2040年之间建立起自己的第一座核电站。欧洲内部对核能充满争议:在能源危机爆发后,欧盟政府通过一项法案将“符合条件的安全核能”视作“绿色能源”,招致批评。核电将成为欧洲右翼政党在能源领域施展拳脚的关键发力点,一些国家原有的能源政策或将被大幅修改。
退出化石能源的时间与节奏:所有的代表欧洲国家都愿意逐渐退出化石能源以实现碳中和,但在退出的时间与节奏上存在分歧。尤其是在能源危机造成天然气短缺后,分歧与冲突进一步加大。一方面,诸如波兰、匈牙利等中东欧地区的发展中国家因相对落后,可再生能源在能源结构中的占比偏低,其政府认为其需要应对当前的能源危机,因此碳中和目标需要时间宽限;另一方面,作为产油大国的挪威出于其产业利益的考虑,拒绝为退出化石能源的时间设定具体日期。而欧盟外的瑞士则灵活得多:该国政府选择在邻国储存天然气,同时放弃“完全电气化”的高成本退出方式。右翼政党短期的政治主张重点在于解决高价能源问题,而成本最低的手段,就是不顾“政治正确”地减缓退出化石能源的节奏,这或对当前的绿色能源与环保政策造成冲击。
1 欧盟:协调各国利益,积极实现气候目标
欧盟制定并推行了一系列绿色政策,以促进全欧洲的碳中和与可持续发展。欧盟对推进绿色政策与实现气候目标充满斗志,制定的相关指标严格,但同时给中东欧的一些发展中小国带来了压力:欧盟内部国家的利益冲突,在一定程度上降低了政策目标的有效性。当地缘政治危机发生之后,欧洲面临天然气能源短缺的问题,欧盟政府主要采取对能源限价的干预性措施以削弱其对民众生活与经济带来的负面影响,同时,欧盟政府加速绿色基础设施建设与新能源转换的进度,但短期为了应对能源缺口仍对碳中和目标做出了一定妥协,遭到德国、丹麦等国的反对。

2 德国:积极而又坚决的绿色政策引领者
无论是前届联盟党政府,还是本届“红绿灯”政府,德国内阁都十分重视推动绿色政策发展,在能源危机爆发前,其政策方向侧重于能源转型、范围推广与能源经济,全面引领可持续发展。联合政府组阁后,就绿色电力、绿色交通与气候保护等方面,甚至提出了较前任政府更为积极的目标与政策主张。在能源危机爆发后,其提出的“复活节一揽子”法案虽然较草案有所保守,但依旧强调其将于2045年实现碳中和的承诺,对绿色政策的推进十分积极。为了应对能源短缺,德国政府近期选择与法国合作,以电力换取天然气,而短期亦将维持核电站与煤电站的运行,同时加速新能源设施的开发建设。整体而言,短期德国政府为应对能源危机在核能与煤炭的退出上做出了一定妥协,但是对中长期的绿色环保与碳中和目标始终维持坚定的积极态度。

3 法国:能源来源多元化,核电保障安全
法国政府亦在积极地推进绿色能源环保政策的发展,重点方向在于能源结构多样化与能源安全,因而对能源品种的宽容度以及应对能源危机的弹性要强于德国。当前无论是执政党还是反对党,在支持发展核能方面的态度都是确定且坚定的,因此核能不太可能退出法国的能源系统。马克龙领导的执政党积极推进氢能、风电与水电的发展以丰富能源来源,而勒庞领导的反对党支持水电、坚决反对风电。假若后续能源危机进一步恶化,而右翼政党执政,主张“法国优先”的右翼民粹主义思想或使法国背离欧盟设定的气候目标。不过,中长期法国绿色能源政策发展趋势是确定的,具体到能源品种,核能与水电的政策支持确定性最高,风电最低。

4 意大利:密切跟随欧盟步调,新政府不确定性高
上一届意大利政府(民主党)积极响应欧盟设定的气候目标,出台了一系列法案以发展环境友好的可再生绿色能源。然而,意大利并不是欧洲绿色政策的发展引领者,在2014年欧盟颁布《非财务报告指令》前,意大利政府从未将ESG理念完整地融入到“硬性”的政策法规中。意大利在绿色能源与环保政策方面以响应跟随欧盟政策为主,且其在海水清洁方面的法规较不完善。极右翼政府于9月上台后暂未出台新政策,其领导人梅洛尼在公开讲话中表示:“意大利不会屈从于普京的‘勒索’,意大利有海上天然气油田……我们必须增加对遭受能源危机的家庭和企业的财政支持,这将推迟在2023年预算中采取的其他措施”。

5 瑞典:右翼政党上台,或重启核能发电
瑞典是绿色能源与环境保护主题的早期发起者之一,该国于1975年就已经设立长期的可再生能源研发计划。瑞典的绿色政策更多地聚焦于系统性气候中和与可再生能源领域。新选举的右翼政府尚未出台更新的政策,而新任气候部长则来自极右翼政党。瑞典极右翼主要的政治诉求在于反非法移民,对绿色能源政策的总体仍持积极态度,但是核心诉求在于降低能源价格与建设核电站,预计该国后续新出台的能源环保政策将朝这两个方面发展。

6 荷兰:重视环保脱碳,限制本国优势石化产业
荷兰24%的国土面积低于海平面,1/3的国土面积仅高出海平面1米,对全球变暖导致的海平面上升尤为重视。荷兰始终致力于严格地遵守国际能源和气候环境标准,国家内部不断建立健全国家能源和气候政策体系,积极开展能源和气候方面广泛的国际合作,不断促进能源和气候政策的完善。荷兰拥有欧洲最大的石化集团——壳牌公司,但为了碳中和的目标,依然对自己的优势产业进行了一定限制。

7 丹麦:因地制宜发展海上风电,技术领先世界
丹麦在上世纪70年代几乎90%的原油来自进口,并在能源危机中饱受其苦。随后,丹麦积极发展各项环保节能技术与可再生能源,尤其以海上风能发电为其优势产业。近年来,丹麦在绿色能源技术上的出口迅速增长,超过该国出口总量的10%,成为世界上主要的绿色能源技术出口强国。

8 波兰:脱碳挑战重重,重在能源结构转型
波兰加入欧盟的时间较晚,在绿色政策的推广与发展上落后于其他欧洲国家,但也在积极地跟进欧盟的能源与环保法规。作为欧洲最大产煤国,波兰的主要政策发展方向在于减少对煤炭的依赖与使用。不过,作为相对较弱的发展中国家,波兰或在脱碳的过程中面临更大的挑战:例如,在地缘政治冲突发生后,波兰总理曾公然表示对欧盟碳排放交易制度的不满,并解除了对使用煤炭发电的禁令。虽然波兰绿色政策的推进方向整体积极,但与欧盟政策的利益冲突使得其政策在边际上略显保守。

9 匈牙利:政策方向重绿色能源,轻气候中和
匈牙利与波兰在地理上相近,也曾都是昔日“东方阵营”的成员国,但是在绿色政策导向与推行力度上不尽相同:相较于波兰强烈的“欧盟化”,匈牙利虽然在政策态度与利益上与欧盟更“疏远”,但整体政策推进进度仍与欧盟保持一致。匈牙利在态度上对于绿色政策较积极,加入欧盟前政策主要涉及能源方面,与气候中和相关度不高。

10 英国:重点押宝海上风电与核能发电
英国积极响应联合国的可持续发展投资倡议,在绿色政策的发展与推进方面在全球处于第一梯队。英国政府早在2001年就开始征收气候税,成为世界上首个以法律形式明确中长期减排目标的国家。作为四面临海的岛国,英国积极利用地理优势,重点发展海上风电。虽然英国已于2020年1月正式脱欧,但是在绿色能源与环境保护方面,英国与欧盟在政策维度还是保持着高度的趋同度。

11 挪威:碳中和目标最早,但产业利益难放弃
挪威是欧洲主要的化石能源出口国家,其政府在退出石油产业方面相对保守,但对于碳中持整体态度非常积极,挪威甚至设定了到2030年实现碳中和的目标,时间要早于许多国家。挪威对绿色政策的态度对欧洲能源危机未来的走向有着重要的影响力,目前来看,挪威虽然愿意向欧洲出口化石能源以协助其稳定能源市场,而为了严格遵循碳中和目标,挪威政府用于开采化石能源的电力绝大部分来源于可再生能源——但全球气候干旱导致的水资源不足与电力短缺,使得其化石能源的开采增量有所限制。

12 瑞士:能源来源多元化,核电保障安全
瑞士对于推进绿色政策较为积极,主要体现在气候中和方面。虽然不是欧盟国家,但是实际上在政策目标设定方面锚定欧盟,同时还积极推进联合国绿色政策的发展。相较于欧盟国家,瑞士的政策对于化石燃料的容忍度较高,对于退出化石能源的节奏主要是倾向于逐步退出而不影响正常的经济活动,在能源政策上则相对务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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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期 | 来源:2022年10月31日 | 君聊配置(https://mp.weixin.qq.com/s/qR5cEBBx_fKljoQrb3Rfvw)